（本文首发于2017年8月3日《南边周末》）

金子美铃辞世的时刻只管宣布了几首诗歌，但知道的人很少。由于可怜的身世造成的可怜的婚姻，她的人生永远地停在了26岁。假设没有矢崎节夫不折不挠地寻觅，金子美铃或者只是一位被忘记的书店女掌柜，她的诗歌也不会像当天这样妇孺皆知。

金子美铃的诗写得好，人生也是一部传奇。

最先必需金子美铃才气的大诗人西条八十

1966年某日，刚考入早稻田大学英文系的青年学子矢崎节夫偶然在《日本童谣集》（与田准一编辑、岩波书店出版）中读到这么一首童谣：

几万尾沙丁鱼的葬礼吧

这首日文原题为《大渔》（即“丰渔”之意）的童谣，出自一位名叫“金子美铃”的女诗人之手，字里行间弥漫着一股对人造万物的恻隐与关爱。对早已习气了“以自我为核心”的现代生存的青年矢崎而言，《大渔》所带来的冲击和震撼是史无前例的。深受震动的矢崎立刻着手查问“金子美铃”的关系信息。但令他惊讶的是，周遭竟没有任何关于这位女诗人的记载或引见，甚至无人通晓她来自哪里，留下了多少作品，何时退出这个环球……于是，年仅19岁的矢崎节夫决意踏上寻觅童谣诗人金子美铃的旅途。过后的他并不知道，这一找，居然就是16年。

第一个转机点

在发现《大渔》的两年后，矢崎节夫迎来了第一个转机点。过后正在一家童书出版社做暑期兼职的矢崎，被派到诗人佐藤义美那里支付《大正昭和初期名作二十四人选 童谣》的原稿。这部选集中有一首《露珠》，作者正是金子美铃。佐藤通知矢崎，投稿来自山口县下关市，此外，金子美铃有三本尚未出版的遗作正寄存于诗人西条八十（也是最早留意到金子美铃才气的人）处。由于顾忌到西条八十是同行大晚辈，所以只能耐烦等候他被迫将遗作付梓的那一日。就这样，两年光阴倏忽而过。

1970年，矢崎节夫失掉一本由诗人檀上春清公家定制的《金子美铃童谣集 茧和墓》，其中共收录诗人30首童谣，后记中写有“位于下关的一户商品馆投递了这些稿件”。除此之外，矢崎曾数次返回下关，遍访下关市立图书馆、县立图书馆以及外地的“万事通”，但寻觅方案却迟迟未见停顿。身边友人更是每每劝止矢崎丢弃：“没有用的！那么多人都曾试图寻觅她，谁都没能完成啊。”但是，矢崎节夫并未就此斗争。之后，他一边继续自己的寻觅方案，一边创作儿童文学作品，先后荣获了“第四届儿童文艺新人奖”“第十二届赤鸟文学奖”。

矢崎节夫花了将近二十年的期间来寻觅金子美铃，开掘出诗人的所有作品，了解诗人的教训，如今，他是金子美铃纪念馆的馆长。

《金子美铃选集》

水落石出

光阴荏苒，转瞬便到了1982年。一日，矢崎节夫突然忆起《金子美铃童谣集 茧和墓》后记中提及的“位于下关的一户商品馆投递了这些稿件”一句。他顿时灵光一现，连忙委托过后正在下关任教的友人今井夏彦经过外地新书店查问商品馆的信息。今井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位书商花井正，他正是金子美铃的远房表弟。花井警通知矢崎，金子美铃的胞弟上山

日诗|金子美铃〈积雪〉和〈雪〉

金子美铃的家乡在日本山口县仙崎，那里很少下雪，即使下雪只是小雪飘飘，所以金子面对珍贵的雪，好像有某种寄托，而习惯于大雪纷飞的人们，反而对雪没有特别的情思吧。 介绍两首金子美铃和雪有关的童谣诗，第一首「积った雪」，《积雪》 原文：

翻译：

注：地面じべた。地面有两种发音，另一种是じめん，じべた比较口语，而且べた有更贴近于地面的感觉。

赏：体会到人生有三种境界，就像是三层雪。第一层，底下的雪，就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为了追求理想，吃苦耐劳，被人打压，但也无怨无悔；第二层，中间的雪，“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基本生活无忧，要追求更高的梦想，但不被他人理解，于是独自一人寂寞；第三层，上面的雪，“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志向终于实现，站在了最高处，却是那么地寒冷。 最有趣的恐怕是中间的雪，在实现梦想的途中，可能一步登天，也可能回到起点。《易经》乾卦文言：九三，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故乾乾，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九四，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故或之。或之者，疑之也，故无咎。中间的雪确实有“上不在天，下不在田”的窘境，然而却也是无灾无难。

第二首「雪」，《雪》 原文：

翻译：

注： 1.なきがら，亡骸。就是尸体。 2.被衣かつぎ。可表示穿的动作，也可以表示丧服。 3.知らねど，知らねけれども。虽不知道（但） 4.各家的分歧点在于“人は知らねど人里の家も/おともにたちました”　有人认为おともに是吊い,表示哀悼；也有人认为おともに就是“一起”，たちました就是启程上路，表示村子里也有人陪小鸟一起上路；还可以单纯理解为字面意思，就是房屋一起站立。 向金子小姐道歉，请原谅我直接抛弃了原来格式而意译的鲁莽行为。

赏：诗人看到雪想到的却是死亡，罗隐“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因为冬天的雪看起来很纯洁很美丽，其实也加重了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悲剧。雪的美丽背后是残酷而难越的荒凉冬季，诗人甚至想到了蓝色的小鸟，而且是在人迹罕至的荒野死去，因为每时每刻可能都有这样的惨剧发生，当人们快乐地赏雪的时候，谁会关心地球的某一个角落，会有正在雪中忍受寒冷和饥饿的“小鸟”们呢？ 当然诗人知道大自然是有生命的，所以天空下雪是为了埋葬不知名的可怜尸骸，而白雪覆盖的房子也像是穿着白色的丧衣送亡灵上路，雪霁后的晴朗天空也是要给亡灵开辟一条通往天国的道路。

诗人简介：金子美铃，出生于1903年4月11日（明治36年），逝世于1930年3月10日（昭和5年），是活跃于大正后期和昭和初期的童谣诗人。三岁的时候，父亲就不明地去世，过继给姨妈的丈夫上山家，姨妈死后，姨父和自己的母亲再婚。1926年（大正15年），在养父（姨父）的撮合下，和养父经营的书店的员工宫本启喜结婚，并且育有一女。但自己的丈夫喜好寻花问柳，还不允许自己写诗和与其他诗人交流，终于在1930年决定离婚，但因为孩子抚养权问题加之其他原因，在1930年3月10日服毒自杀（据说是类似安眠药）， 年仅26岁 。死后很快地被世人所遗忘，多亏了童谣诗人 矢崎节夫 努力收集她的诗作并和出版商JULA于1984年出版全集，共有诗歌作品512首，一经出版，很快就在日本引起巨大轰动。

《向着明亮那方向》：童谣诗人金子美铃短暂的一生

嫩嫩的海藻发了芽 海水也变成了绿色啦 是春天了吗？ 一条小鱼跃出水面 抬头看了一下 来吧，来吧 在长出嫩芽的海藻中间 我们玩捉迷藏吧 ——金子美玲《鱼儿的春天》 一首画面美好、纯真可爱的诗，像一个诗人对着大自然喃喃自语，又像孩童间嬉戏玩笑，虽是文字，却画面感十足，童趣满满。 这首诗来自日本童谣诗人金子美玲的诗集《向那明亮的方向》，读这本诗集的那个月，似乎每天都沉浸在这种天真浪漫的情绪里，阳光照耀，世界明亮。 1 这本书是朋友推荐，看完忍不住想去了解金子美玲，她是一个什么样的诗人？ 金子美玲出生于1903年（林徽因出生1904年，她们算是同一时代的人），3岁时父亲去世，她和母亲、外婆一起经营书店生活。 她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母亲把弟弟送给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当养子。 虽然父亲早逝，金子美玲应该有一个温馨快乐的童年。 她从小在书店长大，与书为伴，聪明早慧，身边也有疼爱自己的外婆和妈妈。 可是初中时，家中再生变故，姨妈病逝，妈妈改嫁姨夫，去照顾弟弟，金子美铃和哥哥、外婆生活在一起。 20岁时以“金子美玲”的名字第一次投稿，得到当时著名诗人西条八十地赞赏：“她的整个诗作包裹在一种温暖轻柔的情怀之中。 ” 成年后的金子美玲和哥哥弟弟相处得很好，经常一起谈文学、音乐、电影。 姨夫家是经营大型书店，哥哥结婚后，金子美玲在姨夫书店工作。 在姨夫的撮合下，她和一个书店的一个员工结婚了。 结婚前和结婚后，对金子美玲来说，是她人生的分水岭。 结婚前，她自由自在，有外婆母亲的关爱，有哥哥弟弟温馨相聚的时光，有书的陪伴，有诗可以写，生活虽然不能尽如人意，但她心灵是自由的，才能有那么美好的诗情吧。 结婚后，老公出轨妓女，工作也丢了。 她怀孕了，跟着老公几次搬家。 与丈夫没有精神交集，生活艰辛，但她依然在忙乱的生活中读书、创作诗歌。 好景不长，丈夫禁止她读书写诗，不允许她跟文学上的朋友交往，还把花街柳巷的病传染给她。 电影《金子美铃》一家三口 看到金子美玲这些经历，她当时几乎承受着身心和精神双重折磨，真的很难过。 然而更残忍的是，金子美玲终于离婚了，她想把女儿留在身边，但当时日本法律是父亲拥有女儿的抚养权。 丈夫不肯把女儿交给她，她最后的选择是结束自己的生命，留下遗书，希望把女儿交给自己的母亲养育。 1930年，她的生命最后停留在27岁。 2《向着明亮那方》这本诗集分为夏、秋、冬、春、心、梦6个部分，每个部分若干首小诗。 金子美铃的童谣诗歌都是以孩子的口吻，对这个世界的万物报以赤子之心的感叹。 比如风、阳光、雪、雨，还有小草、树、鱼、鸟，每一个意象都是诗，她对生活观察入微，用心感受一草一物，再通过文字将这些美好传达给读者。 但，有时候你也能从她的诗歌里读出坚强与伤感。 “向着那明亮的方向，向着那明亮的防线/灌木丛中的小草们，哪怕是一片叶子，也要朝着漏着阳光的方向……飞在黑夜的小虫子们，即使烤焦了翅膀，也要扑向灯光闪烁的地方……留守在屋子里的孩子们，尽管是一片小小的空间，也要朝着太阳照射的方向”。 也可能是她曲折的人生经历，让她比其他诗人更加能感受大自然的碎细。 “上层的雪，很冷吧，冰冷的月光照耀着它/下层的雪，很重吧，上百的人压着它/中间的雪，很孤单吧，看不见，也看不见地。 ”这首《积雪》，她似乎和积雪同悲，在我们看不到的背后，深深的物我两忘。 在《心》这个部分，她有一首诗写自己的妈妈，“妈妈虽然是大人，可她的心却很小，因为她说，心里装着小小的我，就已经满了呢/我虽然是个小小的人，小小的我却有一颗大大的心，因为我的心呀，除了装着大大的妈妈之外，还能装下许多其他的东西呢。 ”这首读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自言自语，调皮可爱，妈妈的爱和孩子的纯真跃然纸上。 金子美铃留下了很多很多这样的诗歌。 在她短短的人生里，最后几年几乎全是悲伤和绝望，只有诗歌和女儿是她生命中的阳光，给她带来丝丝温暖。 染上性病后，她经常卧床不起，身心备受折磨，但她写出来的诗依然轻盈、美好，命运多舛并没有打倒她。 3 1926年，金子美铃23岁，她的两首诗《大渔》、《鱼儿》被《日本童谣集》收录，当时她还是日本童谣诗人会的第二名女性成员。 1957年，金子美铃去世27年后，大一学生矢崎节夫读到《大渔》，被深深感动，他开始寻找这个只有2首诗的诗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金子美铃的弟弟，金子美铃的弟弟一直珍藏着姐姐的3本手抄遗稿，一共有512首诗歌。 几经折腾，金子美铃的诗歌全部出版，震撼日本文坛，原来有那么多的人喜欢她的诗歌，或者说，她的诗歌感动温暖了那么多人。 读金子美玲的诗，你能感受到她炙热的内心，温柔地倾泻而出，用最简单的语言触动你内心最纯真的角落，因为“每一个大人也曾经是小孩子呀！” 同时，她的诗歌也是伤感的，她将自己和万事万物融为一体，悲伤和喜悦她同时触及。 “朝霞映红了天空，大丰收咯/大尾的沙丁鱼，大丰收咯，海滨热闹如庙会/可海中正在举行着，成千上万条沙丁鱼的葬礼吧！”第一次读这首《鱼满仓》，我会想起一个看砍树的小女孩，工人们砍一下树，小女孩就颤抖一下自己的身体，似乎她能感受到树的疼痛。 27岁，多么美好的年纪！金子美铃的生命虽然短暂，她的诗歌却在世界各个角落流传，温暖了无数的人。 其实，当时她已经和渣男丈夫离婚，她本可以慢慢休养，然后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 但她丈夫出尔反尔，答应把女儿给她抚养又反悔。 最后，金子美铃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的遗愿是女儿由她母亲抚养，而她丈夫最终才放弃了女儿的抚养权。 作为一个母亲，一个童谣诗人，她大概知道一个孩子在有爱的环境中长大，是多么美好的事！如果自己自由了，却将自己的女儿置于火坑里，她会无比心痛吧。 金子美铃本来可以拥有很美好的人生，自由读书写诗，享受生命和阳光，却因为遇见渣男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读着金子美铃留给我们的诗歌，还是会忍不住惋惜，怎么可以在那么美好的年龄就轻轻地消逝呢？可叹！

她是天才童谣诗人，命运多舛，却存有赤子之心，27岁那年选择告别世界…

有这样一位诗人，她被誉为“年轻的童谣诗人中的一颗巨星”。 她的诗透露出一颗赤子之心，童真而透明，纯净而可爱。 年仅27岁去世之后，所有作品才得以深入人心，而去世之前却遭遇多变的人生境遇；她就是日本二十世纪20年代的日本童谣诗人金子美玲。 金子美玲，原名金子照，出生于1903年的日本山口县大津郡仙崎村，20岁就开始发表作品。 命运多舛的金子美玲用儿童的口吻拥抱着这个对待她不太好的世界。 了解了金子美玲的遭遇后，就难免会感叹，为什么世界以痛吻她，她却可以报之以歌。 二十世纪初期的世界，没有大战，生活相对比较安稳，金子美玲出生的地方是一个小渔村，周围的人都靠打渔为生；而金子美玲跟大多数人一样，生活在最底层，这样的家境对她来说，读书与热爱写诗无疑是最好的出路了。 但是不幸开始发生在她三岁那年，父亲忽然去世，一家人崩溃，因为顶梁柱倒塌了，就证明不管是经济还是精神上的支撑就此消散。 那个时候的日本是男权社会，父亲去世后，弟弟就过继给了姨夫，母亲开始做起了经商来维持家里的开支。 她的童年穿插着贫穷与动荡还有缺失父爱，而有些扭曲的当地习俗更是推动她后来自杀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在金子美玲16岁时，姨母去世，美玲的母亲嫁给了美玲的姨夫；高中毕业的美玲因为家里实在太贫穷，不得不辍学，辍学了后就在自家的书店帮忙，就像是某种深沉的纽带一样，幸亏开的是书店而不是酒吧，这才能让美玲去了一个对她有帮助的极乐世界。 她开始创作诗歌，投入灵感，将自己写的作品寄给杂志社，结果反响都很热烈，这样的热烈让美玲终于收获了一点点甜。 美玲在创作的旅途中，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是自己的亲弟弟，这个亲弟弟不知道自己与姐姐血缘关系，还以为自己还是美玲的表弟。 在那个年代的日本，表姐跟表弟之间是可以恋爱并且结婚的，亲弟弟对自己的爱对美玲来说是上天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的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亲弟弟，还陷入在爱情的苦海里无法自拔，姨夫为了避免弟弟知道真相，就将美玲嫁给了书店的一个店员！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美玲从此就像天使折断了翅膀，走错了地方，被关进了地狱的沼泽，受尽折磨。 金子美玲的丈夫身上集齐了渣男的所有特质，他整日与多个女性厮混，对工作不问不候，甚至还把滥交的病传染给了金子美玲。 而这个时候的美玲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了，染病的金子美玲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唯有女儿，是她生活下去的动力来源。 眼看着丈夫越来越放肆，而自己的一切付出都付诸东流，金子美玲做出了一个勇敢的决定，与丈夫离婚，争取到女儿的抚养权。 但是太难了，在那个男权时代来说，就算是美玲的收入比丈夫高很多倍，最终判定的是还是会归属于男方抚养。 压死骆驼的，往往是那最后一棵稻草。 失去女儿的抚养权的金子美玲，失望透顶，即使写诗曾给她带来了无数的甜蜜与快乐，尽管女儿天真的笑容曾治愈她干涸的心灵，但是她已经想到了死。 一旦有这样的念头缠身，就再也无法回头。 她选择与这个世界告别的那一年，才27岁！那一年的日本痛失了一个天才的女性诗人！一个在那个年代少有的童谣诗人。 读过她的诗，你就不仅仅会莞尔一笑，你会觉得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苦难的她，可以每一首诗都写得如同纯净的四岁孩童般。 就像一个小朋友在用稚嫩的口吻在跟你诉说她所见到的山川河流，星月花草，民俗风情，人文风景等等。 金子美玲的每一首诗歌作品，都透露出她多想热爱这个世界。 每一个细碎的生活片段都可以成为她笔下用墨水划过的每一条蜿蜒的小河。 她的诗不丧也不颓废，就算是很难过，也只会轻轻撒娇轻轻娇嗔一下，带着微微的苦涩而已。 比如这一首想念父亲的《红色小舟》：一棵松一棵松你在眺望大海吗？我也一个人眺望着大海。 湛蓝的大海，洁白的云朵，还是看不到那艘红色小舟。 乘红色小舟的父亲啊，曾几何时在梦里与我相会的父亲啊，父亲啊，一棵松一棵松告诉我什么时候才回来呢？她也会写下一首温暖的积极鼓励人心的诗歌，比如这首《向着明亮那方》：向着明亮那方，向着明亮那方。 哪怕一片叶子，也要向着阳光洒下的方向。 灌木丛中的小草啊。 向着明亮那方，向着明亮那方。 哪怕烧灼了翅膀，也要飞向灯火闪烁的方向。 夜里的飞虫啊。 向着明亮那方，向着明亮那方。 哪怕只是分寸的宽敞，也要向着太阳照射的方向，住在都市里的人们啊。 她也会只写一首小小的短短的诗歌，让你有些猜不透她当时写下这首诗歌时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的，比如这首《蟋蟀》：一只蟋蟀折了一条腿。 我责骂了欺负它的猫。 秋日阳光白晃晃。 一只蟋蟀折了一条腿。 遗憾的是她所有的诗歌，在她去世之后才得以完全面世，流淌在许多读者的心河。 所以也有人说，用了五十年，才更加了解与靠近这位可爱的诗人金子美玲。 仔细去观察，你会发现，几乎每一位乐观积极的“伟人”们，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活苦难的人。 比如苏轼，比如米沃什，又比如李渔。 通过他们传达的美好我们也勇敢的去看见美好。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多想一生都风平浪静的闲暇，没有大起大落，诗人也是人，普通的，平凡的人。 金子美玲27年的时光，揉进了金色的颜料也有灰色的颜料，让人感动的是，我们如今捧起她的诗集，总会抛开她的不幸的命运，看见的是满满的清澈的诗句。 最后，但愿十一月的我们，能接住好运，直达2020年。 睡前再翻一翻金子美玲的诗集，你会发现，都讨人喜欢极了。 晚安。 文/张扬明月 图片自网络，侵删